我在比现在年轻十岁的时候,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不足以让我胆怯,每天想的都是如何冒险、如何闯荡。美国二打伊拉克的时候,我正好在新西兰念书,有一天看了新闻,脑子一热,跑到当地旅行社询问如何去伊拉克。
旅行社的人听了我的要求,受到不小的惊吓,问我为什么要去。我解释说,我没有任何政治目的,就是想亲自去体验一下战场上的真实感觉,说得神采飞扬,自我感觉真是酷极了。后来这事黄了,原因很简单,我负担不起从新西兰飞往迪拜的机票……
随着时间推移,我的肚腩慢慢变大,胆子却慢慢变小了。从前坐飞机,一遇上颠簸,权当是坐过山车,该看书看书,该睡觉睡觉。现在坐飞机,只要遇到一点气流,手心就开始冒汗,直到空姐解除警报开始端茶送水,心这才算是踏实下来。
我一直对自己的这个转变迷惑不解。有时候夜深人静我扪心自省,把它归咎为成年男子向世俗的妥协。但并非如此。
现在回想起来,每次我因遇到危险而害怕时,脑海里冒出来的念头都是一样的:“父母该怎么办?”
我的一个朋友也有类似的感觉。他告诉我,他现在很小心,过马路一定会先左右看,按时锻炼身体,尽量不熬夜。他说他是家里的主要收入来源,如果出事,老婆、孩子还有两边的父母都会陷入困境。“我现在根本不敢死,死对我来说,太奢侈了。”他感慨道。
所以,当你发现死亡不仅仅与自己有关,还会对你的亲人产生巨大影响时,你就会变得胆小、谨慎、裹足不前,但这不该被称为懦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