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现实生活中,我们常常会发现这样的现象,有许多人声名远播的造就并非所学专业,而是主业之外的一番作为。鲁迅和郭沫若,本来是去日本学医的,但最后却都成为了一代文化巨匠。余秋雨本来是搞戏剧教育和艺术理论的,但让他闻名于世的却不是学术专著,而是文史散文。黄渤自小喜欢唱歌,高中毕业后他组建了一个“蓝色风沙”乐队,在全国走江湖,倾心付出近十年的音乐事业却一直没有起色,无意间被宁浩相中,一块《疯狂的石头》却让他在银屏上持续“疯狂”起来,终于登上了第46届金马奖影帝的宝座。
人生发展的轨迹和成就,很难预料会在哪个节点上时来运转,有时还会偏离自己的初衷。在有些人那里,无意间的造就反而比刻意作为还要精采。这种现象在历史上并不鲜见。宋徽宗赵佶皇帝当得不怎么样,但对吹弹笙歌、诗词曲赋无不精擅,书法绘画造就更是十分了得,所创“瘦金体”更是一绝,可以说是艺术造诣最高的帝王。《书史会要》评价说:“徽宗行草正书,笔势劲逸,初学薛稷,变其法度,自号瘦金书,意度天成,非可以形迹求也。”其作品《临唐怀素圣母帖》,在香港以1。28亿港元成交,是中国书画在全球拍卖市场上创下的最高纪录。明熹宗朱由校不擅治国,但对刀锯斧凿、雕文镂花、丹青漆艺却得心应手,技巧娴熟,做起木匠活来废寝忘食,几近痴迷,被人称作“木匠皇帝”。他制作的床具、妆匣、屏风、玩偶以及亭台楼榭等木器、漆器,五彩纷呈,玲珑精巧,世人争以重金购之。《先拨志始》称赞他:“斧斤之属,皆躬自操之,虽巧匠不能过焉。”
辛弃疾本想以武立身,“少年横槊,气凭陵,酒圣诗豪余事。”后来加入抗金义军,一生都寄意于征战沙场、收复中原失地,但即便他把“栏杆拍遍”,也没能得到南宋朝廷的重用,无奈只好以赋诗填词来表达自己的杀敌报国之情,怀念那激情燃烧的岁月。有意于“正事”却屡遭失意,无意间的“余事”反倒造就了开一代词风的伟大词人。柳永一心求取功名,在京八年三次科考,好不容易进入殿试,宋仁宗想起他曾写过“忍把浮名,换了浅斟低唱”的牢骚话,临发榜又把他勾掉了。打击虽然残酷,但也由此把这个“白衣卿相”推向了婉约词作的巅峰。王致和赴京考试落第,又无盘缠返乡,只好以家传磨豆腐手艺谋生,无意间发明了美味可口的臭豆腐,一时间名扬京都,以至于连慈禧太后也嗜吃此物。
于是,人们不免要感叹“有意栽花花不发,无心插柳柳成荫”。窃以为,其中的奥妙恐不仅仅是机缘巧合,而是与个人固有的潜质有很大关系。不论是“有意栽花”还是“无心插柳”,也不论是半路出家还是被迫无奈,如果缺乏相应的天生资质、必备的人生积蓄、不弃的意念坚守,也会与迎面而来的机遇擦肩而过。人生因“副业”而精采的现象启示我们,成功的载体没有高下大小之分,卖豆腐的与铸钢铁的都有可能成为“大王”;在事业的选择上,千万不能总是幻想自己要成为什么,而是要多想想自己能成为什么;当你发现一条路走不通或走不顺的时候,不妨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优势,转一下脑筋,换一条路径,改一个行当,变一个角色,说不定就会“柳暗花明又一村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