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偏远的农村突然通了火车,村民们好奇地看着一趟趟列车飞驰而过。
有一个孩子特别热情,每次火车来的时候都站在高处向列车上的乘客挥手致意。可惜没有一个乘客注意到他,他挥了几天手终于满腹狐疑,是我们村庄太丑陋?还是我长得太难看?还是我的手势或者站的地方不对?天真的孩子郁郁寡欢,居然因此而生病,生了病还强打精神继续挥手。这使他的父母十分担忧,他父亲是个老实的农民,决定到遥远的城镇去问药求医。
一连问了好几个医院,所有的医生都纷纷摇头。这位农民夜宿在一个小旅馆里,一声声长吁吵醒同室的一位旅客。农民把孩子的病因告诉了他。他呵呵一笑又重新睡去。
第二天农民醒来游客已经不在,他在无可奈何中凄然回村,刚到村口就见到兴奋的妻子告诉他,孩子的病已经好了。今天早上第一班火车通过时哦,有一个男人把半个身子伸出窗外,拼命地向孩子招手,孩子跟着火车追了一程,回来时已经霍然而愈……
作家就应该做这样的人。
能够被别人的苦难猛然惊醒,惊醒后也不作廉价的劝慰,居然能呵呵一笑安然睡去。睡着了又没有忘记责任,第二天赶了头班车就去行动。他没有到孩子跟前去讲太多的道理,说火车的速度,乘客的视线等等理性的问题,他只是代表着所有的乘客拼命地挥手,把温暖的人性交还给了一个家庭。
孩子的挥手本是游戏,游客的挥手是参与游戏,用游戏治愈心理疾病,这便是我们写作人的职业使命。
不管是面对历史的疾病还是社会的疾病,我们都应该探出身来,搜寻大地,搜寻孩子,挥挥手,挥得欢快,挥得慈爱,挥得认真。